灰塑是集工艺性、艺术性于一体的建筑装饰艺术,必须综合运用建筑施工与艺术创作的相关知识来完成。传统灰塑无法预先制作组装,只能依靠匠师现场手工制作,而且材料的配比都是靠师傅的灵活掌握,要根据灰塑的大小、位置、天气干湿情况来调制比例。同时为使灰塑作品的形象栩栩如生、活灵活现,没有扎实的艺术根基、对生活细致深入的观察是办不到的。
(一)制作材料
岭南灰塑使用的材料具有独特的岭南特色,将石灰、稻草、糯米粉、糖、盐、玉扣纸按一定比例混合,分别制成草筋灰、石灰油、纸筋灰,作为灰塑工艺的用料。为了提高粘性,有些用料还需沤制一段时间。灰塑的制作工具大致有搅拌机、小铁锤、灰匙、线匙、角匙、竹签、灰板、毛笔、枋条、水粉笔等。灰塑的制作有着复杂的工序,每一步工艺所使用的工具也不同,例如搅拌机、小铁锤是用于炼制灰泥的。在制作灰泥时,要将石灰和水混合,混合过程中需不断用重物对石灰进行捶打,此过程又叫作“舂灰”。灰匙、线匙、角匙、竹签、灰板等工具则主要是用于批底和塑型的,其余的则是加彩的工具和辅助工具。灰塑的制作工具虽简单,但需要深厚的技艺才能把握。
1.石灰
生石灰是制作灰塑的最主要材料,石灰制作灰塑的过程实质上包含从制备到完成灰塑施工的最少3个化学反应过程,即锻烧石灰石得生石灰,生石灰与水混和成石灰膏熟石灰,以及石灰膏在空气中凝固成型。
2. 草筋灰
用来做灰塑的批底,连接骨架和纸筋灰。制作草筋灰,首先需要准备中等粗细的砂粒,调和石灰和中砂制作石灰膏。然后把干稻草截短、用水浸湿后铺入大容器内,一层稻草一层石灰膏地往上添加。随后,沿着容器内壁慢慢灌入清水,水量要超过稻草和石灰膏叠层,待密封、浸泡和发酵后开封。经过长时间浸泡和发酵,稻草已经霉烂而且与石灰同沉淀。开封后将上层淡黄而清澈的石灰水滤出以留作日后调颜色,然后将草筋灰和红糖按比例进行搅拌,搅好后的草筋灰须封存,避免被风干。
3.纸筋灰
可用来粘结草筋灰和色灰。制作纸筋灰,首先需要准备石灰膏。清水浸泡红糖、生石灰,再用细筛过滤,除去沙石杂质,使其成为石灰油。后加入糯米粉配料搅拌,使之细腻柔滑。然后用元宝纸浸透、搅烂,成为纸筋。最后将石灰油与纸筋混合、密封。使用时须先取出揉合,揉合时间越长,混合物的粘性就越好。
4.色灰
纸筋灰与颜料混合拌匀后,即成为色灰。色灰用在灰塑作品较外层的地方,作为灰塑上彩的基础。色灰颜色依据灰塑作品的题材,使用较浅淡的红、蓝、绿、自、黄等作为作品的色彩基调。另在高浮雕灰塑中,背景常使用一种名曰“乌烟”的色灰。乌烟又名灯煤、黑烟,一般配合砂浆使用。
5.矿物质颜料
传统工艺中灰塑施彩必须使用矿物质颜料,从天然矿石中加工制作而成,通常也称为“石色”。其优点是耐久性强,不易褪色。缺点是毒性较大,使用时需带口罩、手套,使用不便,颜色需自己研磨,近年来己为灰塑匠师所弃用。近年来,一些施工队使用工业设备研磨成型的矿物质颜料粉末,此类颜料价格较高,但色泽鲜艳、耐候性较好,使用方便,加水调匀即可使用,是传统矿物颜料较好的替代产品。
(二)制作流程
1.构思设计
灰塑匠师依据业主的要求和具体建筑的情况,为灰塑选定题材,测量相应的制作部位,并勾画灰塑草图。这是灰塑制作的关键步骤。灰塑由于装饰于建筑物上,要综合考虑建筑结构和摆放的位置、形态及大小,同时考虑作品仰视透视关系与建筑结构特点,并要求艺人在现场根据空间和题材来构思灰塑造型。因此要求艺人必须将灰塑的构图、题材、纹饰等都成竹在胸。
2.制作灰塑骨架
依据最后设想的灰塑形体,在对应的建筑位置砌筑砖瓦骨架,或制作金属骨架。后者需要首先预埋钢钉,后用铜线扎制造型骨架。钢钉尺寸和铜线用量以保证灰塑的稳固为准。
3.草筋灰批底
骨架制作完成后,以草筋灰往骨架上包灰,包灰每次不超过3厘米厚,待第一次包灰完成间隔1天后,将前次的草筋灰压实,方可进行第二次包灰。批底工序依此类推,层层包裹,直至灰塑的雏形完成。
4.纸筋灰塑形
至少在完成草筋灰批底后一天,方可铺加纸筋灰。纸筋灰质地细腻,凝固后硬度比草筋灰高,适合用来粘结草筋灰和色灰。铺叠工序开始时,首先须保证纸筋灰能压紧在草根灰上,铺加过程中要注意每次的厚度不能超过2厘米。
5.铺色灰
依据灰塑匠师设定的颜色形象,在定型的灰塑上铺加一层色灰面。如此可让最后添加的颜料保持其自身色泽较长时间。加色灰是对灰塑的最后修正和定型。部分灰塑仅要求有简单的色彩,做到色灰这一步即可完成,如近代建筑里天花和窗嵋的灰塑。
6.上彩
上彩是制作灰塑的最后一道工艺,对整个灰塑的最后效果有至关重要的影响。灰塑上彩时要求色灰尚未凝固,具有适当的湿度以吸收各种色彩颜料,因此纸筋灰和上彩绘要在当天同时完成,颜料才能渗到灰塑里,灰塑与颜料同步氧化,使灰塑颜色鲜艳。上彩顺序由浅到深,颜色逐步叠加,最后是黑色勾勒线条。上色完要使灰塑保持2天合适的湿度,让颜料被雕塑完全吸收,使灰塑能保持的时间长而不褪色,整个灰塑工艺过程完成。
(三)修复流程
修复灰塑的一般流程如下
1.清洗灰塑:以清水配合牙刷、刷子、竹签等工具刷洗灰塑表面,祛除浮灰污垢。
2.检查灰塑:仔细检查原灰塑的损坏情况,初步判断褪色、附生植物、开裂、脱落和骨架保存情况,确定疏松灰层。
3.铲除疏松的灰层:为粘结新旧灰,以牙刷、刷子和竹片等工具清除疏松的灰层,以至达结实部位为止。
4.润湿:完成以上两个工序后,还须保持待修复的灰塑表面有相近于修补灰浆的湿度,方可开始补灰工作。一般做法是往原灰塑表面喷水,湿润后用塑料包装纸遮盖整个灰塑,湿润及遮盖时间由灰塑匠师掌握。
5.补灰:应根据原灰塑的制作工艺,使用草筋灰和纸筋灰,由内至外逐层修补。如修补面积较大,且修补深度较深,则需参考新制作灰塑的做法,首先使用草筋灰进行填补,经过养护后继续填补上草筋灰,补灰到达接近面层的适当位置后即可添加纸筋灰细化表面。
6.铺色灰:以原灰塑的样貌为根据,在灰塑修补处铺加色灰,作为上彩基础。
7.上彩:上彩方法如灰塑制作流程,色彩以灰塑的原貌为准。